催眠真的存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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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有催眠这回事。”这是我一贯的回答。

当我的学生、朋友或者家人想跟我聊催眠的时候,我一般都会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催眠根本不存在,因为我知道从来没有这回事。我对此非常确信,甚至还有点不屑,就像对那个你不想在晚宴上看到的人一样不屑。

但是,我妈妈觉得自己曾被催眠过一次,于是从一个怀疑论者变得对催眠深信不疑。像她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有一种催眠师,一生靠表演大量的催眠过活;在表演中,被他催眠的人要么像一块木板一样硬邦邦,要么听他的话把衣服都脱掉。也有一些催眠师,声称能够用自己的技能对病人进行心理治疗或医学治疗,从而帮助他们恢复。我的一个朋友是一位医学博士,坚持认为催眠对缓解疼痛非常有效,而且可以用来替代麻醉剂。他相信催眠有效的程度,相当于我相信催眠并不存在的程度。

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坚定地相信,催眠对我们的记忆力也有帮助。英国赫尔大学的吉丽阿娜?马佐尼(GuilianaMazzoni)等人在年的一篇综述中表示,关于催眠的固执想法之一是,催眠能帮助我们极大地提升记忆力,增强我们记忆新信息的能力,甚至还能使我们深入过去,揭开尘封已久的记忆。

这样的观点在最近的一些调查研究中得到了类似的回应。比如在年,心理科学家丹?西蒙斯(DanSimons)和克里斯?查布利斯(ChrisChabris)对美国名成年人进行了调查研究。他们想尽可能得到有代表性的样本,从而真正了解大部分的美国群众究竟是否相信催眠对记忆有利。在他们调查的人中,有55%认为记忆能够通过催眠而增强。年,在美国的另一项研究中,加州大学尔湾分校的劳伦斯?帕提西斯(LawrencePatihis)与同事发现,44%的大学生相信“催眠能帮助一个人找回之前自己不知道的记忆”。好吧,也许我太严厉了。所有这些对催眠深信不疑的人们,都能讲出有关催眠强大力量的故事,或许他们的确发现了什么。

我们如果在学术文章中做一个快速检索,就会发现催眠和记忆话题下的研究文章数量有多么惊人,但并非所有文章的质量都属上乘,苍白无力的研究性文章是无法得出明确结论的。不过看起来,催眠研究者们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科学家皮特?希翰(PeterSheehan)和坎贝尔?佩里(CampbellPerry)设置了一套催眠研究的指导原则,最早的版本可以追溯到年。该指导原则表示:“没有任何催眠引导下的行为可以完全归因于催眠的作用,除非研究者预先知道(参与者)对问题的回答不可能在非催眠的清醒状态下发生。”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确定在催眠中看到的效应是因为催眠本身而产生,而不是由于日常生活的影响而产生的。如果你在你的朋友清醒的时候让他像鸡一样跳舞,他就跳了;那么,当他在催眠中像鸡一样跳舞的时候,就无法让人信服他是被催眠了的。

我们现在是否准备好看一看几个随机抽取的研究了呢?这些研究在学术研究中被认为是“圣杯”,在催眠这个问题上的结论与我们中一些人的观点截然相反。最近有一些相关研究显示,催眠有镇痛麻醉的功效。有医学研究者证实,催眠可以被用在不能使用麻醉药物的手术中来减少疼痛感,也能给肠道易激综合征患者提供长效的缓解作用,还能用在纤维肌痛症患者身上;也有研究者说催眠能帮助烟民戒烟。尽管如此,那些所谓演示了催眠在帮助形成新记忆、覆盖旧记忆方面有功效的研究,其研究结果从未公布,仍然是个谜。

这使我不禁思考,我和我母亲以及其他人之间的争论,是不是和原来一样只停留在语义上而已呢?这所谓的“催眠”,看起来好像真的可以在某些情况下产生奇效。于是,我开始怀疑,难道是大家使用这个词不如我那样严谨?还是我们所指的不是一回事?

我们所说的“催眠”,常常是指它本来的概念。我们认为这是一种被改变的意识状态,只能由催眠师引发,催眠过程与任何非催眠过程在概念上和操作上都不一样。这个过程有的时候说是能够让被催眠者想起平时不记得的事情,甚至能记得婴儿早期的事情。我常把“催眠”跟一些流行词联系在一起,比如“恍惚”“修复”和“无意识障碍”。不过也许这些都是我个人的误解,并不是现代催眠的定义。

如果你需要给催眠好好下一个定义,你会怎么开始呢?年,英国的两大催眠组织——英国医学与牙科催眠学会与英国实验与临床催眠学会——开会的时候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认为催眠的定义需要一些澄清。会议中带头做报告的艾文?基尔希(IrvingKirsch)说:“大家一致认为,传统上对催眠的定义在逻辑上是不一致的,其中至少有一处需要改变。”逻辑上不一致?

在我看来,这种不一致正是催眠概念有问题的另一个原因。报告的总结说,催眠的定义是利用建议和暗示使人进入被催眠的状态。催眠中的主要特点“暗示感受性”——在这个案例中叫作被催眠的能力——是一个人能被催眠的先决条件。所以,这就是一个纠缠不清的循环争论:究竟是催眠使人们对暗示有反应,还是一个人因有被催眠的能力而使他对催眠有反应?这份报告继续解释道,能够被催眠的人,不论是在催眠状态下还是在清醒状态下,都很有可能听从别人的建议或暗示。就像那个像鸡一样跳舞的朋友,不论他在什么状态下都有可能学鸡跳舞,这就让人很难不受任何干扰地进行催眠的研究。

不论你是临床催眠师,还是牙科催眠师,当你的学科定义有冲突和争议,甚至相互矛盾的时候,你就知道出问题了。不幸的是,这个会议在这个问题上的意见没有达成一致,目前矛盾仍然存在,催眠的准确定义还是模糊不清。这个问题不能只停留在嘴上讨论了,必须得有一个明确的定义。

就算我们不那么计较,承认催眠的确存在好了,但是有很多人根本没有办法被催眠。斯坦福大学的催眠研究者、医学教授大卫?施皮尔格(DavidSpiegel)说,尽管确切数字还不清楚,但是他估计我们中的25%都是不能被催眠的人。催眠研究显然需要能被催眠的参与者,研究中报告的结论,只是从能被催眠的样本身上得到的证据,其中大多数是仅限于高度易催眠群体的证据,这批人群的数量就更小了。因此,如果研究者说80%的参与者都从催眠中得到了好处,这听起来的确不错,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能得到这种好处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容易被催眠的人群之一,可以看一看斯坦福催眠易感性量表。斯坦福量表包含了一系列测试,可以在专家指导下使用。比如说,研究者可能会让一个参与者伸出双臂并保持这个动作,然后告诉参与者,他们双臂下挂着非常沉重的物体,让他们想象一下那个重量,想象重物坠着他们双臂的感觉。如果参与者的手臂在研究者的“暗示”下开始向下落,那么这个人就通过了这一部分测试,表明他是可以被催眠的。

尽管这项测试被如此解读,其他的心理学家可能还是会把这种反应叫作“暗示感受性”或“顺从性”,因为这两种反应都与一个人是否愿意听从别人的建议有关。或者,像催眠研究者格拉汉姆?瓦格斯塔夫(GrahamWagstaff)说的那样:“有一个现象是非常值得讨论的,很多所谓因催眠而产生的特殊状态,可能是没有考虑社会压力的因素,以及普通人承受能力的结果。”他和很多心理科学家都认为,我们看到的催眠中的效果,可能只是常见现象影响的结果,比如放松、想象和预期。

现在回来说语义。如果你只是想用催眠这个词来指代瓦格斯塔夫提到的普通心理现象——大多数时候是“暗示的力量”——那么请尽管使用,没问题。告诉人们闭上眼睛,听从指引,想象美好的事物,或者不要感觉到疼痛,应该会产生不错的效果,比如自我放松,减轻痛苦,变得积极主动,恢复能量等等。甚至可以帮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大脑不同的部分、不同的知觉、不同的刺激上去。这些听起来都是实际而科学的效果(事实也的确如此),而且我们不需要借助巫术一般的被催眠状态就能达到。

被催眠的人都在认真聆听催眠师说的话,他们选择被催眠并做出相应的行为。也就是说,他们的注意力仍然在起作用,使各种刺激在他们的身上产生行为上和心理上的影响。有大量科学证据显示,催眠在一些医疗案例或心理案例中的确有功效;但是关于催眠能否给记忆带来积极的影响,还没有类似的证据支持。大量媒体(书、电视节目、电影等)都宣称催眠像一把钥匙,能帮我们找回遗失的记忆。很不幸,这的确不是真的。

假如一个人成功地进入了所谓的“催眠”状态,听到某件事情的暗示,这个人极有可能想象出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形成虚假记忆。比如说,年,波士顿大学的医学科学家西奥多?巴伯(TheodoreBarber)在一项研究中发现,很多声称自己在催眠中回溯到儿童时代早期的人们,都展现出了像孩子一样的行为,他们都声称自己的童年记忆重现了。然而在进一步的检测中,这些“回溯童年”的参与者给出的回应并不符合儿童实际会有的言行、感知和理解。巴伯认为,参与者感觉就像回到了自己的早期时光,但实际上这种“昨日重现”只不过是重新创造演绎出了一段“经历”,并非真实记忆。

与此类似,如果在心理治疗中把暗示、探求性问题与催眠结合起来使用,就有可能使一个人产生复杂而逼真的虚假创伤记忆,我们会在第10章对此展开讨论。

最后,从记忆科学的层面上来说,我的观点丝毫不变:催眠?根本没这回事。

(出版社授权转载自《记忆错觉:记忆如何影响了我们的感知、思维与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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