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有些事情是你在医学院学了以后,必须花一辈子时间遗忘的。让我大开眼界的发现之旅始于一九八二年,当时我在纽约市爱因斯坦医医院精神科担任第一年的住院医师。在那个年代,解离症(dissociation)还是很新的概念——我指的是一种意识分裂的状态,伴随失忆、不真实感以及与自身或周遭环境无法连系的感觉。这是个未经探索的新兴领域,遥远、诡异而令人着迷,只有最勇猛的探险者才敢涉足其中。当时医学界还不能确定“解离”是我们面对创伤或生死威胁时,极普遍的一种标准反应,且对一般人而言,轻微或中度的解离经验几乎和焦虑、沮丧同样常见。当时医学界以为解离症极为罕见,事实上至今很多人仍有这种误解。唯一引起注意的是最严重的解离症——当时称为多重人格症,现在称为解离性身份疾患(DID)。人们以为多重人格者必然像《变身女郎》或《三面夏娃》里著名的女主角一样,混乱地在十数种不同人格间转换。殊不知这种戏剧化的转换是特殊案例,多重人格者的表现通常更为隐晦与自制,他们善用补偿技巧,因此表面上看起来与一般人并无显著不同。不幸的是,直到今日仍有人把多重人格者当成怪物,八〇年代早期当然更是如此,医院初次认识解离性身份疾患患者的过程,便有着戏剧般的高潮迭起与窥淫癖的刺激。医院是布朗克斯地区主要的精神医疗中心,病人多半是无力负担保险的贫穷劳工。精神科急诊室单调地隔成一间间问诊区,候诊室吵杂而拥挤。警察经常带来吵吵闹闹、头脑不清的嗑药者或酒鬼,其中许多人得用手铐铐在椅子上。当时我和其他新手住院医师必须跟着一位医学院资深心理学教授巡房,特别要观察一位他怀疑是多重人格者的病人——这是训练课程的一部份。第一天我们只是被带去见葛罗莉亚,第二天开始观察她是否有其他人格出现。我们被告知这是很难得的经验,因为葛罗莉亚的案例很特殊,行医一辈子也许只能碰到一、两个。葛罗莉亚是个三十多岁的拉丁美洲裔女性,咖啡色皮肤,黑色鬈发下露出瘦小的脸庞,看起来忧郁而焦虑,但并无其他特殊之处。她的谈吐理性而成熟,自称是抚养三名子女的单亲妈妈,担任办公室兼职职员。她的行为较古怪的地方是说话像小孩,被送医的原因是与男友吵架后割腕。隔天我们再去看她,发现她正在接受异戊巴比妥纳(sodiumamobarbital)的静脉注射,那是一种巴比妥酸盐(Amytal),有镇定与降低自我控制的效果。目的是让她放松戒备,让其他人格跑出来,以便证实医生的怀疑。我们睁大眼睛看着镇静剂发挥神奇的效果。才几分钟而已,葛罗莉亚竟变成一个泫然欲泣的少女,她自称为“卡蜜莉塔”,以尖细的嗓音难过地诉说她的无助与痛苦。这个哭泣的少女一边把头发往后甩,一边扭绞双手,与前一日的那个女人判若两人。然后突然间她又变成另一个人,这次退化到更幼稚的状态,叫做“西西”,童言童语地诉说“爹地和妈咪做了不乖的事”,妈妈扯着她的头发和耳朵,让她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因为酒醉的父亲正拿着一把杀鱼刀尾随在后,追杀她们。她一边哭,两只手一边愤怒惊恐地槌打床面。然后一眨眼间,我们听到另一个人格礼貌理性的声音:“我可以和你们谈谈吗?我是‘劳拉’。我认为实在不应该让‘西西’承受这一切,每个人都指责她在说谎。然而总得有人记住那些事,否则我们大家都会疯掉。”我所见到的这一切,让我感到莫大的震撼。事后我问起葛罗莉亚的状况,医院。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在巴比妥酸盐的作用下,她的不同人格在一群笨拙的住院医师呆呆凝视下现身,可以想见她是多么恐惧、尴尬和羞愧。在惯例的“训练课程”之下,我对她遭受到的无情对待感到愧疚,这个事件对我也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葛罗莉亚必然很希望能控制好她的人格状态,如此被耍猴子般被迫显现替代人格,显然对治疗毫无帮助。试问,运用药物让各个人格现身却未加以治疗,有什么意义?我下定决心,若是再碰到一个多重人格者,我绝不会用这种治疗方法。如果有机会,我会温和地帮助患者认识他的每个部份,学习与每个自我自在共处,如此才能坦诚讨论,终而能接纳与统合每个人格。当时我以为这样的机会遥不可及。结束第一年住院医师训练后,医院,一九八二年进入耶鲁大学医学院,完成剩余三年的实习生涯。在耶鲁第一年,我的临床指导老师法兰欣?华兰医师介绍我接触解离症与相关症状的治疗,当时只有极少数专业人士相信这方面的治疗,她便是其中之一。先前我被告知多重人格者非常罕见,让我讶异的是,我在那一年便遇见三个表现出所有的多重人格症状的患者。为什么我这个资浅的住院医师会遇到这么多案例,资深的医师反而很少碰到,这一点让我百思不解。有些人质疑我的诊断,甚至因此引发激烈的争辩,但患者的症状确实存在。后来我有了更惊人的发现。原来这些症状不只存在像葛罗莉亚这样极端的患者身上,还会表现为其他较隐晦但同样重要的解离经验。我不断听到各行各业的人叙述类似的症状,包括专业人士、商人、大学生、劳工、家庭主妇、艺术家、作家等。他们自承有时会“恍神”或“时间空白”(blankspells);“行为像另一个人”;“感觉与自己分离,好像隔着一段距离观看自己”;“不让自己有任何感觉”;“彷如行尸走肉”;感觉“迷迷糊糊”或“不像真的人”;“听自己说话好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有种“周遭的一切都很不真实”的念头;或觉得“不知道自己是谁”。这些感觉的普遍程度让人惊讶。可不可能解离症比精神科医师所以为的更为普遍?若真如此,为什么我比别人更能够辨识出来?当我听说国际性解离状态/多重人格研究学会〔现更名为国际解离症研究学会〕将在芝加哥举行第一届会议时,感到非常兴奋。我预期虽不会有太多人参与,但会议应该可以提供一个支持性的环境。有些医师从来没有见过解离症患者,却认定相关叙述难以置信。这是很不合逻辑的:一个人通常只会对他所知道的事情发表意见,而不会对一无所知的事物形成强烈的信念。我在开会前夕的深夜到达芝加哥,住进要开会的饭店里。整个大厅及电梯都空荡荡的,不禁让我怀疑会议是否因故取消。早上我拿着一杯咖啡走进会议室,惊讶地发现里面至少挤了四百人,有的坐着、有的兴奋地到处走动,空气中充满期待的气氛。这些来自全美的心理卫生专业人员——精神科医师、心理学家、社工——都曾碰到过解离症患者。这就是我需要的证据,这么多医疗专业人员实际接触过病患,证实解离症并不罕见。研究解离症的先驱理察·克拉福医师、海伦?魏金斯医师、约翰?魏金斯博士、柯妮莉亚?魏博医师根据多年的临床经验在会议中提出报告,让我获益良多。他们指出解离症与童年受虐经验(身心或性)有密切关系,并提供很重要的治疗原则。那三天我忙着听演讲、参加研习会,与其他专业人士交换意见,有一个感想是科学诊断工具方面似有所欠缺。我这个资浅医师为何会发现好几个资深医师未发现的多重人格者,我想这与我询问患者的方式有关。我的问题都是特别用以侦测解离的症状,而一般的治疗师根本不会问起这类症状。他们问的是忧郁症、恐惧症、躁郁症、注意力缺失/过动症、强迫症等,就是没有问到解离症。难怪解离症会被视为罕见疾患,因为根本没有人做这方面的筛检。回到耶鲁后,我继续询问病患相关症状,发现解离症不仅很普遍,而且症状有轻重之别。很多人偶尔有短暂的症状,但未出现任何精神疾病;有些正常人在面临生死威胁或濒死经验时,会出现短暂的解离反应;有些人在面临压力或短暂危机时会出现解离现象;有些人出现的次数与严重程度已明显属于解离症。最常见的解离经验包括认不得镜中的自己(本书书名的由来);瞪视前方而忘记时间;不确定某个记忆是幻是真;感觉与自己很疏离,既是旁观者又是参与者;看着自己的生活像在看电影;情感麻木;与人谈话时会遗漏其中一段;记不得刚做过的事。听过太多次之后,我发现这些症状也许不是很惊世骇俗,却是治疗师在做完整的心理评估时不能不知道的。它们往往代表背后有某些未获适当治疗的深层问题,而原因就在于医病双方的漠视。尤其当症状经常出现,造成痛苦或影响正常生活时,更是不容忽视。还有一些较不常见的症状也可能与解离症有关,端视其出现频率与严重程度。例如,感觉他人或周遭世界很不真实;不知自己如何到达某处;感觉与世界好像隔了层雾。另外还有一些更诡异的现象,甚至衍生出一整套迷思,例如前世及被外星人绑架的说法。这些戏剧化事件给社会大众很大的想像空间,但仔细分析起来应该都属解离现象。我一再听到患者叙述这些症状,暗暗心惊这是一个隐藏的流行病。但医学界和一般大众却都抱持错误的全有或全无观念——以为一个人若不是典型的多重人格者,就是完全健康。事实上,解离现象有一整条光谱,就像忧郁或焦虑一样,有轻微、中度到重度之别。例如一个轻微忧郁的人可能会有一、两天“郁郁寡欢”,不需要专业协助便会自然走出来;中度忧郁的人,忧郁程度可能较长较深,需要心理治疗或药物帮助他改变心境;而重度忧郁症患者则需住院治疗。同样地,有些人碰到特别令人紧张的情况时,可能会有轻微焦虑,不需心理治疗就会自动恢复,但中度或重度焦虑者若不治疗,可能就很难正常生活。每个人偶尔都会有解离的现象,正如每个人都会有忧郁或焦虑的时候。在日常生活中,正常的解离症状是无害的,但有很多症状需要专业的评估,即使情况不严重的人也可因此获益。要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患有解离症呢?我发现关键在于询问症状与评估患者的回答。例如患者有多少症状?发生的频率?是否造成痛苦?是否影响正常生活?从患者的回答可一窥他面对创伤的内在反应,就如同胸部x光可清楚检视肺部的情形。再换个角度来说,正如x光可检查出骨折,我的询问可检查出自我感断裂(afragmentedsenseofself)的症状。显然我所提出的问题能够找到正确诊断所需的关键讯息——可将一门不确定的艺术转变为科学。有一天我从纽哈芬搭火车到纽约的途中,凭记忆写下我访谈询问的问题。回到耶鲁后我开始想到可以研究这些问题,并透过标准化的精神科检查来验证。我希望能争取到研究经费,将这些问题整理成一套诊断工具,让任何受过训练的医师都可独立运用,像我一样可分辨出相似的症状模式——确认某些人偶尔有解离现象但未达患病程度,有些人则可归类为解离症患者。担任住院医师第四年时,我去找一位在行政医学领域素孚声望的专家,请教申请研究补助的方法。他听了一会儿,露出奇怪的表情。听完我的陈述后,他抬起眉毛疑惑地看着我,沉默良久,最后以最善意、最有技巧的方式说:“玛琳,如果妳有兴趣走研究的路,我建议妳最好找别的题目。”他的回答让我很惊讶,但我知道他是好意。学界的气氛既充满怀疑,显见未来的路必然崎岖。在我之前不曾有人争取到研究解离症的大笔补助,我的成功希望并不大,但我确定这是自己要做的事。同僚好心地介绍我去找两个可能帮助我的人:一位是药物滥用与相关诊断的知名专家布鲁斯?隆塞威尔医师;一位是测试精神科诊断工具信度与效度的专家道明尼克?赛契提博士。在他们的协助下,我开始进行诊断工具的实地研究——这项其后被全世界重复使用的工具称为SCID-D(SteinbergClinicalInterviewforDSM-IVDissociativeDisorders,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第四版中解离症之史坦博格临床晤谈)。一九八九年,我很荣幸获得美国心理卫生学会的补助,后来又争取到第二笔经费。过去不曾有人获得这个领域的研究经费,而他们愿意给我七年时间进行SCID-D的实地研究。期间由五位专业医师为三百五十人进行检测,制作了超过一千小时的访谈录像带。询问的内容涵盖多种从最无害到最严重的经验与行为。在这本书里你会看到三个成功案例的动人故事,见证人类的心灵在面对不人道的遭遇与对待时,如何展现创造力,勇敢求生。后面将分章探讨五种核心症状,每一章末附有取材自SCID-D的问卷,可帮助你判断自己或亲人的症状是否正常,或有需要治疗的更深层问题。你会惊讶地发现有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经验,其实正是解离症状,或许不是很严重,但仍有必要进行完整的专业评估与治疗。本书介绍的新疗法可以帮助你深入面对隐藏的自我,那可能是以前你一直无法了解或控制的部份。只要接受适当的治疗,即使是最严重的解离性身份疾患也有很高的治愈机率。如果你关切自己或亲人的心理健康,本书的信息正是你需要的。正如忧郁症、注意力缺失/过动症、强迫症等都有一套筛检工具,现在解离症也发展出一套突破性的诊断工具——SCID-D。它经过严格的科学测试,被医学界视为最完整与广泛使用的“标准模板”,其他类似的测试都必须以此为衡量标准。但也别忘了,不久之前我们才走出解离症的黑暗时期。因着沉默、误解、无知等复杂的因素,解离症已成为现代的神秘流行病。许多人被误诊为焦虑症、忧郁症、躁郁症、恐慌发作(panicattacks)、注意力缺失/过动症、强迫症,甚至是精神分裂症,其实是解离症在背后做祟。这本书将为你揭开解离症的神秘面纱。根据最近的一项研究,美国超过三千万人(14%)有“相当程度”的解离症状。你也可能是其中之一,你的症状从未被发现与治疗,因为你不了解解离症,也不曾向治疗师提起,而治疗师也不曾问过。可能你的人生与心理治疗因而一直在原地打转。解离症有一个很棘手的特性,有些症状一旦变成慢性,患者已经习以为常,便逐渐感受不到压力。本书提供许多信息与测试,帮助你辨识这些症状,不论程度轻重,你都有必要探讨解离的原因以及背后是否有更深层的问题。解离现象既是多数人因应压力或创伤的机制,我们绝不能再逃避这个问题,任其蒙上层层无知、偏见与迷思。本书将厘清一般人的误解,揭开解离症的真相——你会惊讶于其中所展现的创造力与深刻的人性,也会更深入了解这个奇特的防卫机制:包括其成因、为何变质失控、如何分辨正常与异常的解离,以及最新的诊断与治疗方法。在佛洛伊德时代,主要的精神疾病是歇斯底里;二十世纪末忧郁症盛行;若说解离症是今天的时代病,一点也不夸张。事实上多数解离症患者都是因为忧郁而求医,在美国,幼年曾遭性侵害或虐待的人里面,三分之一女性与五分之一男性——总数超过七千万人——都是罹患解离症或出现相关症状的高危险群。以最严重的解离性身份疾患为例,过去十年里出现的患者数目比先前两百年还多,估计每二百五十万人中就有1%为解离症所苦。若不是因为许多患者被错误诊断与治疗,数字还会大幅攀升,更精确反映其泛滥程度。不论你的症状属于何种等级,这本书都可以帮助你了解自己,追求更丰富的人生。解离是被埋藏的感觉与记忆所使用的语言,你必须面对内在隐晦的部份,才能真正发挥自己的潜能,追求更圆满的感情,避免或终止不必要的痛苦。这本书将为你开启一扇关闭已久的门,引领你走向启发、治疗与喜乐的道路。第一部解离症的特征与迷思阅读本书让人大开眼界,得以重新认识这个常见但谜般的疾病,并发掘治疗的契机。——布鲁斯?隆塞威尔医师,耶鲁大学医学院精神医学敎授第一章现身说法解离:面对庞大压力或创伤的一种调适机制,特征是失去记忆、感觉,与自身或周遭环境无法连结。上面的定义对你有什么意义?且听听有过解离经验的人的叙述:“当我看一本好书看到入迷时,会完全忘了时间。”——艾丽斯,三十三岁,旅游顾问“我感觉身体似乎不听脑子使唤。”——恩尼斯,五十一岁,工程师“我的心飘移不定,进进出出。也不知心在何方,只知道不在当下。”——珊卓,十九岁,大学生“我做过简报后会忘记自己说过什么。”——约翰,四十一岁,网络公司销售主管“我和母亲在家,感觉一切都很不真实。我知道她是我母亲,同时却又感觉她并不真的是我母亲。”——辛迪,三十二岁,电视制作人“我就像个筛子——每天从我的脑子进出的东西决定了我是谁。我常觉得内在不连贯。”——珍,四十一岁,受虐妇女咨商员“我会对丈夫大发雷霆,事后却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盖儿,三十二岁,有氧舞蹈老师“我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或者说我只是机械化地过日子。”——吉姆,三十七岁,戒酒咨商员“多数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女孩,但有时觉得比较像男孩。”——卡萝,十九岁,大学生“感觉像在脑子里看一场电影。就像有时候看电影太投入,会忘记自己是谁、身在何处、现在是何年何月,或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唐娜,四十一岁,护士“我和别人谈话时会太在乎对方对我的看法或期望,以致迷失了自己。”——乔治,五十三岁,财务规划专家“有些事我不记得是真正发生过或只是我的想象。”——苏珊,三十五岁,家管“就像罹患了枪弹震惊症(shell-shock)一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但又觉得好像是别人在做,彷佛隔着一段距离看自己。不是每个人偶尔都会这样吗?”——罗伯,五十一岁,学校职员“我感觉好像不是自己,似乎内在有另一个人。”——维基,四十四岁,医学技术人员“离婚前我似乎故意不让自己对离婚有任何感觉,彷佛我的情感因承受不了压力而完全关闭。”——佛莱德,四十二岁,债券分析师“我好像峰缩在一个壳里,内心完全空虚。”——琳达,三十三岁,教师“一阵强烈的情绪淹没我,失去了控制,感觉另一个人将掌控一切,我只能无助地缩在角落,静观事情发展。”——潘妮洛普,五十四岁,自由作家“我在不同的人面前有不同的样子。”——马莎,三十六岁,时尚顾问你是否发现自己也有上述若干症状?你一点都不需要惊讶。事实上解离是一种健康的调适性防卫机制,几乎所有人在面对沉重的压力或生死威胁时都会有此反应。不仅如此,正常人有时在生命没有立即危险的情况下,也会有轻微的解离现象。解离现象未必如一般人想象得那么可,也有程度轻重之别。多数人在日常生活中都有过轻微解离的经验,就像旅游顾问爱丽丝沉迷于好书时会完全忘了时间,这便是一种轻微的失忆。另外,很多人有中度解离症状,但只要不会引发痛苦或影响正常生活,便未达疾病程度。当然,有些人已经能适应症状或发展出一套补偿的方法(有时是不健康的),也就不会感到痛苦或察觉其负面影响。债券分析师佛莱德就是一个值得警惕的例子:他不让自己有任何感觉(这是一种解离症状),他的调适方法是埋头工作,也因此直到婚姻结束,他才感受到痛苦。最严重的是解离症患者的症状,但即使是最极端的案例,症状也不如一般人以为得那么严重。简单地说,解离性身份疾患(过去称为多重人格症)就是你的“内在小孩”或其他隐藏的自我掌控主导权,让你做出不恰当的行为或影响你的正常表现能力。前面提到担任医学技术人员的维基说:“我感觉好像不是自己,似乎内在有另一个人。”这就是一种严重的解离症状,因为内在的“另一个人”有独立的人格状态。如果你和她有同样的感觉,你可能也患了解离性身份疾患,但仍可完成大学学业、在工作岗位上认真负责、结婚生子、做一个称职的父母、拥有一群好朋友。最值得庆幸的是,你的症状可以痊愈。解离症或相关症状在一般大众的普及率远超过先前的印象,理由很容易理解:很多人并没有将解离症状告诉治疗师,因为他们自己也无法辨识!研究显示这些症状和忧郁、焦虑同样普遍,但人们往往因不熟悉而轻忽。如果你不知道“感觉很不真实”或“与自己分离”是可能有问题的解离症状,你会向医生提起吗?大众的不熟悉与无知使得解离症成为默默蔓延的时代病。不但有许多解离症患者未被发现,还有更多的人被误诊为其他疾病。许多人向治疗师抱怨他能辨识的症状:“我的心情起伏很大”、“我常觉得悲伤”、“我有过恐慌发作”、“我很容易分神”、“我老是洗手洗个不停”。如果治疗师没有深入询问相关的解离症状,可能便依据表面症状诊断为躁郁症、忧郁症、恐慌发作、注意力缺失/过动症、强迫症等。结果,患者接受长期的治疗却没有实质的进步。如果你也是如此,在未发掘根本问题并加以适当地治疗之前,根本不可能完全复原。为什么你要冒这种风险?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