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药的民族中,一定有许多英雄,专向孩子们瞪眼。”——鲁迅

“大好头颅拼一掷,太空追攫国民魂”——年革命党人吴樾刺杀五大臣前,好友给他的赠诗

干将莫邪已经是第一千零七十五次听别人叫他妻子“莫邪”了,之所以记得这个数字,是因为他有强迫症,和爱因斯坦喜欢拿雨伞顺着栅栏一路划过去、如果中间略过了一个栅板就会返回起点重新划一遍差不多。

“啊呀,干将院士,很荣幸能见到您这样伟大的科学家,嘿嘿,很荣幸呀。”使者按照剧情需要就长了一张胖胖的脸,脸上还是油光锃亮的,那是属于宫廷侍者的富态。

“哦,是吗?外面的人一直说干将莫邪,以为是两个人。实际上只是一个人,我复姓干将,名叫莫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叫错了。”

“是的是的。”使者有些尴尬,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留着拉碴的胡子、穿着绿色军大衣的男子让他心里有种压迫感,这是独属于楚国知识分子的孤高。实际上不仅是楚国的知识分子,楚国的正常人都会让人觉得有压迫感。“我今天呐,是大王派我来的,他问您项目搞的怎么样了。”

“呵,这就急了啊?才三年呢,三年而已,能做出来什么好东西?你回去告诉他罢,就说再等四年来取东西。”干将说完就丢下使者在客厅里发呆,自己钻进实验室里,使者听到里面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那是金属摩擦和锻造的响动,类似的声音他似乎在出使克罗地亚时从钢琴大师那里听到过。

“啐!臭老九,真当自己是根葱啊?”使者扭着屁股哒哒哒地走了,余光还看了实验室一眼,他总觉得那里面好像有两只眼睛在盯着自己。

那天晚上,干将莫邪第一次拒绝了妻子的要求,女人激动地问他为什么。

“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你怀孕了,请相信一个医学博士的专业素养。”

“医学博士,嗯,这个职业除了留下个植树节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不,你看到我们南边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没有,那就是我三年前植树节时栽的,等孩子出生了,记得让他去寻找我留给他的礼物。”

“所以会长出葫芦娃?”

“不,葫芦是藤蔓上结出来的,这是树。我觉得你需要多读一些书。”

女人一般听到这句话都会生气,读书少的女人会说:“啊,你是不是嫌弃我读书少,不爱我了!我告诉你,排着队娶老娘的多了去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绿了你!”读书多的女人会说:“你这low逼,你读书还没我多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总之干将夫人是很生气就对了。

“我就要死了吧。”干将莫邪说完叹了一口气,他的窗外是北斗星在闪烁,还有一颗忽明忽暗的卫星,据说那是上周鲁国人公输班刚放上天的。

“不许你瞎说,你是大科学家,知识分子,是楚王的三类重点统战对象呀,你没看到今天那个使者跟你说话时就像一条哈巴狗……”女人虽然这么说,但是干将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脏跳动从75次每分钟变成了次每分钟。

“三年前我被任命为‘铸剑’计划总工程师,计划的目的是为楚国造出两把神剑。现在我已经造好了,这两天南方大水成灾,首都的天空不正常地变蓝,都是神器铸成的征兆,是掩饰不了的,楚王一定是知道剑铸好了,所以今天才会派人来问。明天,我觉得就是明天,我不交剑,他一定会派党卫军来带我走,到时候我会把‘胖子’号交给他,或许他不会杀我。好吧,只是或许,如果我死了,等我们的孩子长大后,记得让他去南山南、北丘北的树里找到我所藏的‘小男孩’号雄剑!”

“我听不懂。”

“啊,来不及了。”

窗外响起窸窣的脚步声,屋顶的瓦片也被军靴踩得咔咔作响。干将莫邪神情严肃地站起来,走进他的实验室。当他从里面出来时,四个穿着黄色军服的士兵已经拦在门口了,他们警惕地看着他手里冷若青霜的神兵。四个士兵身后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他摘下军帽,向干将莫邪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和气地说:“干将莫邪先生,我是熊无疾,楚国陆战队少将军衔,奉命来请您去见楚王。”

“我知道了,我们走吧。”他从容地被两个党卫军架起来,眼镜掉到了地上,世界在他眼中变得模糊,再也没有清楚过。

六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干将莫邪的妻子倚在门口,只能根据那把神剑发出的冰雪般的光芒判断他们的方向。

“我真的是失去了你了。整个宇宙还原成原子也无所谓,只要你能在我身旁半睡半醒地看书就好了……”这个女人对着无尽的星空低语,她并没有哭,因为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眉间尺手里拿着两张十六年前的《党卫军报》,第一张上面的头条是“长江学者、楚国科学院院士干将莫邪独立制造出‘胖子号’大宝剑,成为继陈茂蓬之后第二伟大的科学家,有望问鼎下一年度诺贝尔奖,我国综合国力再进一步。”配图是几个小粉红在热烈地跳舞。

第二张上的头条是“叛徒、内奸、工贼——干将莫邪已被执行死刑。由于涉及国家秘密,郢都高级法院对本案进行了秘密审理。”

眉间尺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他的老娘在一边哭成了医患纠纷中的患者家属和被打的小护士。

“所以他是一个罪犯?”眉间尺的眼睛里闪出愤怒和悲伤的火光。

“不是!他为祖国奉献了一生,他曾经是‘两剑一星’勋章得主,是无名英雄!常年从事铸剑计划,他已经得了癌症,楚王为了取得先进武器侵犯中原,强迫他交出双剑,但是他信奉和平主义,不愿意将武器完全交给楚王……”

“就为了得一个奥巴马和戈尔巴乔夫都能得到的诺贝尔和平奖?”

“不!他是国家的英雄,他是被冤枉死的,你要给你爹报仇啊!啊!啊!”老娘哭着咆哮,用手擤下一抹鼻涕在鞋跟上擦干净,然后揉揉眼睛,看起来很伤心。

那天晚上眉间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失眠了,他已经是第二次收到洞庭艺术学院的回函了,院方第二次拒绝了他的申请。老娘有些担心,害怕他有朝一日加入楚国工人党然后会成为发动春秋大战的祸首,这种担心在两千多年后被一个奥地利人证明并不是多余的。

眉间尺听到老鼠在床边啃东西的声音,那种让人厌烦的声音和十六年前党卫军来带走他父亲时发出的响动一模一样。

同一时刻,楚国的国家元首、政府首脑、武装部队总司令彼得罗维奇·阿卜杜勒·卡洛斯·冯·芈正在他宽大的卧榻上做着伟大复兴的楚国梦。梦里,他执着“胖子号”大宝剑,东克岛倭,南平东莞,西降鹿特丹,北御朝阳区,宝剑的光芒闪亮夺目,shootacrossthesky,多年以后全球混的最好的八零后坐在坦克里流泪吟唱《firework》时感受与之类似。忽然,一道剑光从天而降,楚王头上升起了蘑菇云,四周一片寂静,远处传来《太极旗飘扬》的背景音乐,一个两眉间距约一尺的少年远远地看着他,眼中冒火。

他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来人。”

“元首!”

“把国内两眉之间间隔超过一尺的孩子,全杀掉!”

侍从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秉着“凡是楚王做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楚王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的原则,他将命令传达了出去。

眉间尺的老娘上街买菜,发现满大街都在抓小孩。她不禁有些奇怪:“前一阵子还说人贩子一律要判死刑,怎么没过几天就要搞儿童买卖合法化了?看来今年金马奖影帝非楚王莫属了。”等她明白状况时,她再也没心情打趣了。“我的天呐,眉间尺!这要抓的是眉间尺啊。”

她丢下菜篮子,急急忙忙跑回家,眉间尺正在大树前自言自语。

“眉间尺,你快跑吧,楚王要杀你了!你父亲为了这个国家奉献了这么多,到头来国家是怎么对待他的?再看看那些小人们又是何种待遇?!现在好了,献完青春献子孙,轮到你走上死亡的边缘了,当年我应该劝他从后门跑掉,但是我没有,现在我不能再犯第二个错误,你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眉间尺没有回头,他仍然面对着歪脖子树,嘴里念念有词。

“让你跑你听到了没有!”

“UnforgivableCurses”,少年大喝一声,大地开始震动,老娘的瞳孔也开始放大,她发现歪脖子树开始枯萎,枝干开始掉落,树皮剥离开树体,树干一块块地分解掉,这一系列过程就像一位有偿陪侍人员当着你的面慢慢褪去所有的衣服,最后露出一把插在石头上的宝剑。

“我的天呐!干将莫邪,你竟然……”

“父亲的礼物!”眉间尺两眼流下热泪,泪水顺着侧脸一直流到嘴里,他小心地拔起那把大宝剑,但是并没有像亚瑟王的哥哥凯伊拔剑时那么费力。青色的剑就像天空的流云一般,半透明,应该是用了新材料,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有一把剑插在石头上。

眉间尺转过身来向老娘拜了三拜,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背起剑。“我要去刺杀楚王。”

“什么?你要去杀人?那可是违法的事情!”

“在民主的国家里,法律就是国王,在专制的国家里,国王就是法律!既然我要从形体上消灭国王,那么作为其画皮的面具又怎么能阻挡我呢?”

老娘望着儿子负剑离去的背影,恍惚中看到丈夫的影子在闪动。“眉间尺,你要加油啊!为了和平!”

现在的眉间尺要做的事就像马克思所谓“孤立的个人独自反抗统治关系的抗争”,一般来说有两条革命道路摆在他面前,一条是上山打游击,另一条是城市暴动。考虑到楚国国情,眉间尺义无反顾地上了山,当然他并不知道王宗坊和王宗玮后来也是这么选择的。在第三天傍晚,他吃光了狩猎到的兔肉,不得不操心以后的食物。当他向山的深处进发时,他遇到了一只巨型的蟾蜍。

那只蟾蜍在他对面咕嘟着嘴巴盯着他流口水,眉间尺也盯着蟾蜍流口水。“哇,这么大一只蟾蜍,好几天都不愁吃的了呢。”“哇,这么嫩的一个小孩儿,好几天都不愁吃的了呢。”

眉间尺取出“小男孩”号雄剑,那只蟾蜍流口水的动作缓解了一下,有些紧张,然后它说话了:“雷吼啊……你是……广东的?”

“我的个妈呀,这蟾蜍还会说话!”

“其实什么都不说是最吼的。你不要想吃我,我是魔导士,我会巫术,我不是普通的蟾蜍。”

“魔导士?是吗?我才不信。楚王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登基以后动物是不允许成精的。”

那只蟾蜍叹了一口气,它悲愤地说:“唉,其实我曾经是一个国家工作人员,为祖国操心费力,后来因为被诅咒了,所以才变成了蟾蜍。这些年我一遍遍地问,我爱国,国爱我吗!……”

“等等,物种好像变错了,剧情这么下去你应该变成公蜘吧,怎么变成了……”

“你懂不懂礼貌?怎么可以随便打断我!“那只蟾蜍大发雷霆,吐了眉间尺一脸的口水,其实是射了一脸的口水,但是无奈眉间尺太瘦弱了,口水直接包裹住了他的头部。

眉间尺收回了自己的剑,他忽然觉得蟾蜍有些可怜,就像小梅第一次看到大龙猫时那种感觉。“你一定也恨死楚王了是不是,让我骑上你去打败他吧,让正义与光明重现人间,一起去维护世界和平!”

蛤蟆的头上滴下一粒大大的汗珠:“喂,这就想统战我啦?我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呢。”

“我叫干将眉间尺。”

“东瀛来的?”

“不,我是楚国人,我爸爸是干将莫邪,楚国最伟大的科学家!铸剑计划你知道吗?你,哎,你怎么了?”

蟾蜍点点头,呆呆地看着他说:“所以说你是那个长江学者的儿子咯?”

“没错!”眉间尺仰着头骄傲地说。

“啊,其实我现在是江学长者,你看,同样的四个字呢。其实,当年是我去抓的你爸爸,也是我亲手用高射炮把他轰死的。”蟾蜍说完哇哇大哭。“想不到啊,后来楚王过河拆桥,我就躲到山里来,我以为过去的都过去了,想开始新生活,没想到你还是找到了我!”

眉间尺大喝一声:“妖怪!原来就是你杀了我爸爸!”

蟾蜍委屈地辩解说:“但是当时我只不过是楚王的工具啊,我操作高射炮的时候只是奉命行事。”

“但是你有把炮口抬高两厘米的权力!”

蟾蜍沉默了。

眉间尺坐在地上,捂着头痛哭:“你知不知道,我上小学的时候被小朋友们欺负,他们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爸爸,想找回做人的尊严……”

蟾蜍蹦到他身边,用宽大的蹼温柔地抚摸眉间尺的头,这位曾经的陆战队少将望着辽远的天边,决绝地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舍命帮你报仇吧!就当是我赎罪!”

“呵,其实你不过是想报自己的仇吧!”

“不要见怪,这世界上打着公共利益和他人利益而报复自己私怨的人还少吗?”

“你怎么报仇?”

“借你两样东西。”

“我的头和督亢地图?”

蟾蜍笑一笑,摇头说:“不需要地图,但是你要把你的大宝剑给我,我拿到这两样东西,楚王必然会答应见我,到时候,哼哼。”这只古怪的生物发出一声奸笑。

“等等,楚王是不会见一只蟾蜍的吧?”

蟾蜍猥琐地把脸凑到眉间尺面前,挑了一下眉毛,淫笑着说:“你亲我一口就行了,我就能变成人~”

眉间尺点点头:“那个,我下不去口,你砍掉我的头吧,然后拿去亲你。”

蟾蜍一脸嫌弃地看着眉间尺,他看着眉间尺拔出剑对着脖子一挥,然后血就喷出来了,射了蟾蜍一脸。眉间尺一手拿着剑,一手提着自己的头,一齐送到蟾蜍面前。蟾蜍亲上了眉间尺的嘴唇,在那一瞬间,整个蟾蜍嘭地一声裂变,幻化成了一个雄姿英发的男人。

熊无疾接过“小男孩“和眉间尺的头颅,眉间尺的尸体僵直地立在那里不动,静静地等候他的誓言。

“我宣誓:忠于楚国宪法,维护宪法权威,履行法定职责,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恪尽职守、廉洁奉公,接受人民监督,为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国家努力奋斗!”

眉间尺的头颅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了熊无疾一口,鲜血淋漓。

“啊哟,要死要死要死要死,我发誓一定帮你报仇!哪怕牺牲我自己的生命!快松开我,哎呀,疼!”

轰然一声,那个坚定的躯体倒塌了。连日本鬼子都承认,倒下的是一座山。熊无疾仰首喟叹:“人生百年,终有一死,贵在死得其所!”是呀,更何况不用伴着一群傻逼国民的辱骂而死!

楚王接见了忠诚的臣民张三,并且让他舔了自己的脚尖。十几年过去了,他已经认不出来这位曾经的少将了。

“好老百姓!楚国梦往前推进有你的功劳啊!”楚王高兴地欣赏张三呈送上来的人头。

张三慌忙跪下来求赏,楚王随便挑了一个宫女给他陶冶一下情操,张三感恩戴德,直呼“楚王啊楚王,你真赛过我亲爷爷”。

一位新东方的厨师在楚宫门口架起了一口大锅,锅里是沸腾的油,他把眉间尺的人头丢进去,用大汤勺在里面搅拌。张三凑过去小声询问:“干嘛放锅里煮啊?”

“续命用的。”

张三听后冒了一身冷汗。“还好我没变成人时没被这昏君逮住。”

那个人头在汤锅里煮了三天三夜,竟然一点都没有损伤。楚王亲自站在锅边观看,那头颅在汤里狰狞地对着自己笑,他感觉受到了侮辱,趴在锅沿边冲着锅里破口大骂:“小王八羔子,你老子被我杀了,你也要被我杀了,我是王,没有人能制裁我!”

一边的侏儒大臣小心地劝谏:“大王,别低头,王冠会掉的。”

楚王并没有听到郭敬明的声音,他继续跟锅里的头较劲,连喊了三声:“谁敢杀我!谁敢杀我!谁敢……啊!”

张三一剑把楚王的头剁下来,直到此时人们才发现这个大汉背上原来一直负着一把透明的剑。

现在油锅里面有两个人头,在生存环境中有这种关系的两个生命体能够共存,只可能是一公一母或者马克思与恩格斯。很显然楚王与眉间尺并不属于这二者,于是两只头颅就在油锅里激烈地撕咬,并不是二战胜利后在纽约的那个护士和水兵的那种热烈的吻咬,而且油锅里面这两位没有穿制服,效果也不可能怎么动人,两个头之间是真正的殴打。

“眉间尺,加油!”

“大王,加油!”

一个楚国侏儒充满热情地解说:“伟大的楚国国王,他继承了楚国诸神的光荣传统,东皇太一、大司命、云中君在这一刻灵魂附体、楚王一个头,它代表了楚国的悠久的历史传统,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熊无疾也不甘示弱:“楚王在水中搏斗,游泳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摸索和练习才能掌握,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深水中就会被水淹没。无论他的身体如何健壮,他没有学会游泳,在水中就会紧张,就会不知所措,就会被水淹没,胜利是属于眉间尺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眉间尺的弱势就体现出来了,他的体力没有楚王强,而且也没有楚王阴险狡诈。很多次楚王都绕到眉间尺的后面,一口咬住后脑勺。眼看着眉间尺就要不行了,熊无疾一拍胸口,哀啸一声:“我是要做一个懦夫?还是要做一个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

他绕着锅走了几圈,最终拔出剑削掉了自己的头,啪嗒一声落入锅里,溅出来的油射了侏儒和大臣们一脸。人多力量大是一个真理,所以过去黑社会打架就要靠人多才能取胜,这也是为什么大哥大的第一批用户是黑社会,大哥大就是用来叫人的。楚王本来专心致志地对付眉间尺,没想到脑后忽然被咬上一口,疼的哇哇大叫,眉间尺见机冲上去一顿操作,撕咬楚王的头颅,很快就把一个唐国强咬成了毛少将。

楚王的头慢慢沉入锅底,纹丝不动了,失去了动力之后,很快就被热量和水分蚀成了骷髅。

两个胜利者相视一笑,锅外的侏儒们听到一声“exciting”之后,那两个头也沉入了锅底,再也没有浮上来。

楚国人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砸碎了大锅,终于捞出来三个骷髅头,他们的样子差不多,并不能分辨出哪一个是楚王的。

“统统上交国家吧!”大臣们欢呼着,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把透明的宝剑悄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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