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周文艺认识一个人

这次,今周为大家带来的,是个有关青春与成长的故事。虽然小编是个女汉子,但着实很喜欢男孩间简单,不纠结的友情。

认识一个人

by临渊

很长一段时间,林焱都觉得,认识向南一定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悲剧。所谓悲剧,就是你深深渴望而不得的东西,人家都不想要。后来,他慢慢改变了看法,不过,这是挺久以后的事了。

那是文理分科后的第二天,林焱难得的睡过了头,为了不致迟到,操起了好久没骑的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向学校蹬去。

平时总有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小路今日格外冷清,自行车轧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听得林焱心里发慌,在心里默默祈祷,别迟到,别迟到,千万别迟到。

小路在离学校很近的地方有一个拐角,林焱在拐弯后才看见坐在路边的男生,他急忙操作车把转向,以免撞到男生,却不料转的太急,连人带车摔了下去。

手好像擦破了,林焱却顾不上疼,麻利地爬起来,男生却已经帮他把自行车扶起来了,他嘴上道了声“谢谢”,心里却在嘀咕,要不是你小子,我会摔倒吗?

男生摇了摇头,示意不客气,黄色的卷发格外扎眼。

在打铃前一秒冲进教室,林焱一边狂喘,一边从书包中拿书。余光瞟到同桌的位子,还是空着的。

女班主任踩着优雅的步子,徐徐走来时,林焱已面色如常。她从容地翻开语文课本,开始了照本宣科的枯燥讲课。

窗外,梧桐油亮的大叶子在阳光下,十分漂亮。麻雀们叽叽喳喳叫着,有一只麻雀,东飞飞,西停停,就是不肯落在梧桐枝上,白白让看者着急。

忽然,原本安静的教室变得有些吵闹,林焱抬头,入目是扎眼的一头黄毛,是早上的那个男生,他站在教室门口,脸上写满了不耐,一身破洞牛仔与夸张的T恤,与着装统一的教室格格不入。

他就那样,用烦躁的表情,站在教室门口,与严肃的班主任对峙着。

这可是威名远扬的“灭绝师太”啊,居然敢和她作对,这哥们儿要遭殃啊!看了眼他现在还疼着的手,林焱感到解气的同时不免有些期待。总算能来点有意思的东西了。

可事情的发展却意料之外的平静,班主任做出了妥协,她冷冷吐出“进来”两字,便不再看他,假装毫不在乎地继续讲她的课。

男生比她还淡定,顶着众人火热的目光,若无其事的走向林焱身旁的空座。

林焱这才意识到,这人,就是他缺了一天课的同桌。未来,不怎么妙啊!

“你好,我叫林焱”下课后,林焱主动和男生攀谈。

“你好,我叫向南”向南笑了笑,回答道。

他的笑容很干净,和刚刚那个叛逆者判若两人。林焱忽然觉得,未来,也没他预料的那么黑暗。

林焱本以为,向南只是个有背景的差生,被花钱塞到他们班,毕竟他那标志性的黄毛,非主流的衣着简直是小混混的标配,可很快,林焱发现,向南是个很奇怪的人。

林焱与向南都是一米七几的个子,对高一的男生而言,已经相当高了,因而,他们的座位在教室最后一排,而向南在林焱的里侧,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决定了,无论向南做什么,都只有林焱一个人知道。

因而,只有林焱知道向南每天上课看似趴着睡觉,实则偷偷看课本。看似从不交作业,但习题册写了一本又一本,看似考试回回交白卷,但答案写满了草稿纸。

有一次,林焱按捺不住好奇心,向向南打听,向南却立马变了脸色,“与你无关”。

林焱有点尴尬,暗暗不喜,但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言语行为上,不复开始那么热络,向南亦是如此。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或许三年过后,林焱与向南也仅仅是面和心不合的同桌,一个觉得对方古怪,矫情。一个觉得对方虚伪,做作。

然而,生命之所以精彩,就在于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就像早上睁开眼的林焱,突然发现他又起晚了时,那种不可言说的复杂心情。

认命地快速洗漱,叼起一块面包,林焱无奈的再次走向自行车。

一切都和刚认识向南那天那么像,唯一不同的是,转角处没有坐着那个挡路的男生,相同的是,车技为负的林焱又摔了。

这次,似乎比上次摔得要重一些,林焱觉得自己的左胳膊好像完全动不了。看来,医院了。

不知怎么,林焱竟觉得有些开心,总算能光明正大地翘一回课了。

带着一点莫名的期待,林焱将自行车锁好,打电话向老师请了假。

坐在出租车里,车窗外的行道树飞速后退,路边的商铺大都已经开门了,马路上更是热闹,路边小吃摊冒着热气,坐满了男人女人和小孩,还有早起的小学生背着小书包,牵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地向学校走去。

很新奇,林焱很少在这个时间段外出,上挑的嘴角挂在鼻青脸肿的面庞上,显得有点好笑。

独自挂号,拍片,听诊,伤得不重,没伤到骨头。林焱胳膊上缠个绷带就出院了。

尽管受了伤,但林焱的心情相当不错,连医院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都仿佛没那么讨厌了。

他的视线忽然被前方一个人影吸引,那是个瘦高的中年人,步子很慢,手上似乎拿着一张挂号单与病历单,正和人通电话。

“小徐,向南最近给你惹麻烦了吗,有没有安分一点?”

“哦,好···你不···对,辛苦你了···别,就把我当成普通的家长就可以了···恩···”

他们还在继续讲,但林焱却无心再听,原来,向南的父亲是校长,怪不得,老师们不管他,却也不赶他。可是,他为什么要假装不努力,假装很乖张?

很快,校长走进了内科诊室,林焱飞速的瞟了一眼病历单,只捕捉到模糊的几个字。

尽管很想休息一天,但自幼培养的良好自律性让林焱选择回到学校。

一番折腾下来,到教室时,已经一点多了,人不多,但向南却在。他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白色的书皮包裹着,看不出内容。但林焱怎么会不知道,那本枯燥又难懂的《梦的解析》。

向南看的很投入,因而没有发现林焱的到来,许久,他抬头,准备午睡时,才看见林焱。习惯性地勾起嘴角,玩笑道“万年不迟到的林学霸今天怎么舍得旷半天课?”

听到向南阴阳怪气的声音,林焱觉得有些愤怒,亦有些不值。翻开自己的课本,没有搭理他。

没得到回复,向南也觉得没意思,撇了撇嘴,趴在桌上,安静睡觉。

下午第一节是自习课,坐在讲台前的班长李悦是个负责任的女生。一边写作业,一边抬头,四处张望有没有开小差的同学,向南处本是个四不管地带,但或许是向南今天太嚣张,公然将书本放在桌上读,引得李悦的视线频频向他的方向停留。似乎在纠结到底管不管,弄得林焱都有点如坐针毡。

他小声对向南说,“你收敛点”,向南中午受了气,现在自然不甘示弱

“你算什么,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

林焱脱口而出

“是啊,你的事,谁能管啊,连你爸都管不了。”

向南愣住了,继而是极度的愤怒,他向林焱低吼“他派你监视我,真是好啊,收买完了老师,连我的同学也开始收买了。”

李悦终于忍不住了,“向南,你安静点,这是自习课,不要打扰旁边同学的学习。”

向南突然站了起来,看得出他有点失控

“我要是不呢”

李悦显然也没想到有人这么嚣张,又急又气,眼圈都红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们不再言语,而班上的同学一时间都不敢言语,向南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来巡查的班主任的到来,见着这么一个情况,她脸色变得很难看,呵斥道“怎么回事”。

李悦十分委屈,但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张了张嘴,刚欲开口,却被向南的话堵了回去“还能有什么事,我又祸害你们班级的宁静生活了呗”

班主任持着教鞭的手因握得太紧而发红,终于,在良久的沉默后,她平静地说:“你的事,我管不了了,自己去行政楼办公室找校长解决吧。”

“哪里需要劳烦他,我自己就可以解决,我好好回去反省了,你们继续上课”

向南嘲讽地笑了一下,大步走出了教室。

同学们都看向班主任,不知该不该阻止向南,她却气急:“让他走!”

不知为什么,林焱看着向南的背影,觉得他那骄傲的黄色卷毛有点蔫蔫的。

一整个下午,看着身旁的空位,林焱的内心莫名烦躁,平常最喜欢的数学课也听不进去。每每侧头,看到那本斜放在桌上的《梦的解析》,都忍不住回想起向南那过分愤怒的脸。

好像做错事了,林焱默默对自己说。

终于,浑浑噩噩地熬过了一个下午之后,放学的铃声响了。林焱却坐在座位上没有离开。他盯着自己的手机,打开电话簿,手在向南二字上停留了许久,也没按下去。终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重重关上手机,揣进口袋,背上书包,匆匆站起来,却不小心弄掉了向南桌上摊开的书。

林焱弯下腰,捡起书,认命的叹了一口气。复又掏出手机,心想,就打一次,算我欠你的,要是你不接,就和我没关系了。

嘟嘟的电话音响了很久,到林焱快放弃时,终于接通了。

“喂,干嘛。”向南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耐烦。

“我······”林焱有些词穷,不知自己刚刚那种急切的冲动源于哪里

“要说什么快说,别浪费老子时间。”

“我没被校长收买。”林焱不知为何,很想解释。

“哦,你想说什么?”向南明显不信

“我今天受伤了,去医院,看到校长打电话,讲你,才知道你们的关系。”

“你当我傻的吗,医院”

“······我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病历单,大面积胃溃疡······建议手术······”

林焱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向南挂掉了电话。

看着被突然挂掉的电话,林焱有点气恼,没礼貌的家伙。

可是半夜,躺在床上,林焱难得的失眠了,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对是错。

冷风从窗外吹进,林焱有点冷,于是下了床,走到窗边,深蓝的夜空下,大朵大朵的云块簇拥着月亮,大而圆的月亮周身,笼罩着浅色的月晕,有种柔和的温暖。更远处,是棋布般的星,密布天幕,美丽而神秘,林焱看得有些愣住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起了电话,并且向向南拨号了。

林焱刚准备挂掉,向南的声音响起了

“喂?”他的声音懒洋洋的,但不带倦意,听得出来,还没睡。

“抱歉,我打错了。”林焱解释。

向南却没回他这句话,而是自顾地问“你他妈的,这么晚,也睡不着吗?”

“是啊,几点了”

“三点,你准备再去睡一觉吗?”

“不了,估计也睡不着了,你呢”

“我没睡,在外面呢,吹着夜风看夜景”

“我刚刚也在看,今晚的月亮很漂亮。”

“可老子更喜欢星星”

“知道吗,你说脏话很怪,很不自然,一看就是邯郸学步。”

“操,滚你丫的”虽是在骂,向南却笑出了声。

“这句更别扭了,头一回说吧。”林焱也笑了。

“你现在哪里?”

“不是说了吗,在外面。”

“外面的哪里?”

“学校附近那个拐角,对,就是你摔得四脚朝天那个拐角,怎么,你要来找我?”

“是啊,我挂了,你等等。”

十分钟后,当林焱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出现在向南面前时,俩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事情怎么就发展的这么诡异了呢?

或许是夜色太美,灌得林焱与向南都有点醉醺醺的,两人坐在路边,手里一罐可乐,就这么聊了起来。那些压抑了太久的黑暗,终究在黑暗中释放。

向南说,他的故事,像狗血的八点档,妈妈是富家女,爸爸是穷小子,两人相遇,相知,相许,最终妈妈背弃了家庭嫁给了爸爸。父亲却在事业有成时出轨,母亲家有精神病史,母亲本身有些神经衰弱,发现丈夫出轨,就发病了,被送进了疗养院。彼时,他读初中,他无法原谅父亲,又不想为了他放逐自己,就想出了这一招“假装学坏”报复他。

林焱的故事就简单多了,父亲是军人,母亲大学教授,从小身体上受父亲军事化管理,精神上受母亲传统文化熏陶。自初中从外省读书开始就独自租房居住。

“所以你从小到大从未请过假,哪怕发烧?”

“不,准确地说,是昨天之前。”

“你从未反抗过你父亲吗?”

“小时候反抗过,被残酷镇压了,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其实长大后,他们给我自由挺多的,但习惯养成了,就懒得改变了。”

“呵,是到现在还在恐惧吧。”

“或许吧,你呢,打算怎么做,关于······校长。”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向南眼睛半垂,低着头,嘴中喃喃。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到了天亮,路上开始出现晨练的老人。林焱觉得就这么坐着太丢人,硬是把向南拉进了学校。

或许是来得太早,教室还没有开门。他们就在晨光下的校园游荡。

彼时春初,没有花开锦绣,艳压枝头,高而挺拔的白桦还未裹上新叶,桃树也还只结了嫩芽。一切尚未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向南当着全班的面向老师道了歉,事情便就此揭过。一切就那么平淡地进行着,向南没有再公开挑衅过老师,却仍是那可笑的样子,真是贴切极了那一个词——“假不正经”。

经过那天后,两人关系变得很好,但对林焱而言,这可着实不是什么好事。譬如此刻,林焱手拿答题卡,黑着脸,被老师苦心孤诣的教育一番后,从办公室走出来。然而,他的低气压丝毫没有影响到假寐的某人。

他不顾平时苦心经营的形象,一把将向南从桌上拉起来

“干嘛呀?”向南佯怒。

“你说干嘛,为什么抄我的试卷?”

“不会呗。”他笑得云淡风轻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试卷上写的,选择题分明全对,可答题卡涂的,却错了一道,还他妈和我错的一模一样的。”

“呦,缘分呐。”

向南死活不承认,林焱也无法怎么样。只是往后,好像强迫症般,每次考试都将选择题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时间就这么在小打小闹中慢慢溜走,高中三年,不知不觉,变了太多。就像向南的那头黄毛,不知什么时候,被黑发代替,夸张的服饰也慢慢变得平常,只是依旧没穿校服。虽仍是那么桀骜,却也不再刻意玩差生的把戏。

高考结束第二天,林焱说要去找向南玩,向南报了一个地址,林焱不疑有他,去了才发现,那是个僻静的疗养院。

山清水秀,古色古香。

一个向阳的房间,一个男孩,坐在矮凳上,捧着一本书,温声朗读,一个温婉的女人,坐在男孩后面,一个稍高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梳子,正细细梳理男孩微卷的发。正午的阳光,混杂着此起彼伏的蝉鸣,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

林焱站在门前,轻扣门环,男孩抬头,微笑,“来了啊。”

······

高中三年,三载青葱岁月,两个少年,两段简单成长,认识一个人,收获一段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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