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记罗曼蒂克随便写

这几天对于华谊王中军来讲,挺忙乎的。又是做个展、又是搞拍卖,看他采访神采飞扬的表情,乐呵得真像个孩子。人到中年,贵知天命,20岁的王中军,心里怀揣对艺术的敬仰,三十而立却阴差阳错成了商人。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我想王中军的心里一直装着诗和远方,所以才能重洗尘心回归本色,做一些随心所欲的事情。

还是陈眉公说的好啊:有野趣而不知乐者,樵牧是也;有果瓜而不及尝者,菜佣伢贩是也;有花木而不能享者,达官贵人是也。好色容易,知味甚难,现代人浮皮潦草惯了,满脸堆砌着功名利禄游走在各种摩登的商务楼,对于天际的日出日暮、街边的花开花落,早装作熟视无睹。今日中国只论商海沉浮,难得还有像中军先生那样“书生意气”的儒商。

只怪大咖王健林早已为“成功”下了注脚:先赚1个亿!成功的道路骤然变得狭隘,既是一条勇往直前,勇攀高峰的独路。所以万达欣赏的电影,只关心票房和市场,譬如《长城》——简单、粗暴、易懂、健忘...评论这部电影的用词不能再多了。《长城》也透露着王总的个性,试图碾压一切的气场。王中军倒是有“陆先生”的影子,有一种民国绅士的素雅,他穿长衫一定不违和。

华谊毕竟是一家走过20多年的老牌公司,拍过各种形形色色叫好又卖座的电影,早把风景都看透。哪些题材制作可以赚钱,哪些又是吹风赚吆喝,心里一本明账。好在华谊并没有向所谓“眼球电影”举枪投降,从“老炮”“老潘”到“老罗”,华谊还是想好好讲故事的,当然总会有一些真影迷甘愿陪伴着慢慢等待细水成流。人与人的差异只在大脑和思想。

对于这部片子的兴趣全然源自民国上海,“民国风”是这几年的大CP,可惜并不是所有漫卷青烟、摇曳旗袍的都是海上花,也有可能只是作台小姐凑巧罢了。看了剧照和片花便决定去凑热闹,至少在我挑剔的眼光里,是能担得起当年的灯红酒绿。民国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虽说才去不远,但像是隔了几个世纪。

这部电影题为《罗曼蒂克消亡史》,起先叫过《旧社会》,又易名《浮生如梦》,看来导演是个挺纠结的人。电影从杜月笙起,到杜月笙止,自然免不了一些杀砍填埋的旧社会秩序和习气。但是电影的又一主题始终牵扯着故事的脉络,那就是扯不清的“男女情事”,或由情起,或由情终,浮生如梦。那就索性取一个谁也挨不着的名字吧!

“罗曼蒂克”是一个只属于民国的词汇,那是一个从拜伦、雪莱走来的时代,所以也就有兴致遣词造句出如“翡冷翠”、“枫丹白露”那样充满诗情的字眼。“史”这个字用得好,也就点题了电影内容为何是插叙、倒叙的讲述方式。“二十四史”是中国历史的官方记录本,为“纪传体”史书。即为纪传,就允许把一件事打碎分散在不同的目录里,以便能独立出细节和人物。

我在想导演为什么要选择用插叙、倒叙的手法来表现电影。如果说通过正常的时间轴来演,是可以拍成一部叫日本倒钩终极潜伏剧,或者是金丝名雀忍辱复仇记...好像没葛大爷什么事儿,更别提其他人了。而且正常的线性叙述只能有一条发展主线,到底是讲日本间谍还是金丝雀呢?别忘了还有青帮大佬们候着,一桌饭想要招待三伙人,怎么分配都是错。

把电影打乱分割成几个段落,也就无所谓主线和副线,大家统统来吃自助餐吧!都是主角都是爷,只是区分在不同的时段,说自己不同的往事。“陆先生”恰巧能串起这些片段,好似自助餐厅的大堂经理,逢人便是招呼。电影里的配乐也有一丝老上海爵士乐的调调,民国上海的西餐厅里开洋荤,演奏最多的就是爵士乐,民国爵士风还不是“whatawonderfulworld”那种讲究的美式唱腔,没有萨克斯、小号也配叫爵士乐?

看到有些影评说童子鸡其实是“陆先生”的前传,就因为电影刻意流露了其“残暴”的一面。我想大概是我们对“影射”向来太过敏感,蔡元培的《石头记索隐》开了这股疑神疑鬼的风气,一定要佐证贾宝玉就是废太子胤礽。就凭陆先生那骨瘦嶙峋的身板,怎么看也不像是靠“残暴”的双手腾挪上位的料,况且杜月笙在历史上也不怎么打打杀杀。忘了周立波的名言了嘛?上海流氓是从不动手的,只讲一句:拿伊组特!你说影射张老三那还有点意思。

别以为涂个口红、烫个卷发、穿件旗袍就能演好妓女,镜头给到霍思燕的特写我完全没有领会到这是四马路高涨胭脂的尤物扑面而来了,是满脸鲜血的童子鸡心心念念还要去见的那个人!这或许不是霍小姐的错,查了下她的资料,原来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长江以北的女子从来就没有“做妓女”的“天赋”,这倒是事实。

民国文人陈无我在《老上海三十年见闻录》这本书里就说过:沪滨妓女,苏产最多,各省均有,江北扬州、丹阳则所在皆是,京津两湖间亦有,然询问其籍贯,则必言产自苏州...我是“有史可依”,并没有瞎讲。也许是我对民国妓女有所兴趣,之前写过不少民国妓女的段子,在我看来这个片段的看点不在十字架,也不是所谓“下等阶级”的善良与兼爱。

以霍思燕的扮相和独居的身份暗示了她很有可能是书寓倌人一类的高级妓女,而且又是有“宗教信仰”的,不得了啊,称之为妓女中的“战斗妓”也不为过。一般客人跑去四马路消遣大多是叫叫“堂差”,也会有“出堂差”的书寓倌人,金雄白的《春江花月痕》里是这么说的:出堂差的倌人,除非与叫她的客人有着特殊的交情,而且那一天又是常见面几个熟的朋友的小吃...玩点什么呢?也就是谈笑唱歌、代客猜拳饮酒等等。

能跑去倌人的香闺暗送秋波,不要说你只是个小马仔,就是大款大爷,也不见得想去就能约,就凭小马仔在汽车里的几个“荤段子”就想拿钥匙叩门?别做梦了,赶紧洗洗睡吧!童子鸡在妓女香闺同居养伤的桥段更是天马行空,童子鸡你以为你是章士钊嘛?(章士钊确实有这样一段奇幻经历),导演的想法固然很美好,罗曼蒂克就是要各种玄幻,飘香四溢的奇妙感觉,那是一个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大时代啊!

电影里出场的三位“帮派”大爷,都说是影射的杜月笙、黄金荣和张啸林,既然导演让他们穿着长衫出场,又隐去他们的真姓名,想必也是要模糊他们真实的身份,让观影者不要把精力过多宣泄在他们的身份上。“陆先生”从一出场表现的一点残狠意味,之后越发觉得像是民国版的“宋押司”,谁家有困难,哪里就有陆先生。

电影的大半部分在渲染“小六”这个角色,谁都看得出来,这是露兰春和孟小冬的结合体。上海三大亨都曾与梨园界深度结缘,这并不是偶然现象。在30年代的中国,“皮黄”已经代表了一种文人的高雅情趣,当满嘴燥话,动不动就发火的张啸林坐进更新舞台,捧一捧新艳秋的《玉堂春》,他也得乖乖待在包厢,装模作样摇摇扇子,拍手叫好。这又是民国的另一出罗曼蒂克,大流氓亦可风雅,哪怕这只是一刹那的走心而已。

如果说《色戒》把中国的激情戏提升到“逼真”的程度,那么《罗曼蒂克消亡史》的激情戏,我只能用“好假”来形容,纵使银幕里男女主演变换了十七八种feel,我一点没有脸红耳赤的感觉。并不是每一回的裸体坦诚都是激情燃烧的擦枪走火,天雷也有可能勾到的是地沟油。从《艺妓回忆录》开始就看好子怡同学拿捏“风骚”的尺度是宇宙级的,难不成两位已是“无名戒中人”,所以装模作样悠着点?不敬业啊!

发现本应该是凶神恶煞的冷面杀手也找来个白面小生杜淳来演;你跟我说民国就那么有创意,前面死两个人,后面还可以继续搞车震?还有那位吴小姐,似乎她的出现,只为了告诉大家:还是家乡的小菜最好切!顺便抛出了一个跨越时代的电影论:电影是拍给年后的人看的。我相信这句话就是导演内心的独白和这部电影的“影眼”,整部电影就在无以名状的“罗曼蒂克”式幻境里随意游走。

你说它究竟是一部什么类型的电影?黑帮?情爱?谍战?年代?主旋律?仔细一想,好像什么都不是。我是最后一个走出电影院的人,只是想听一听最后的片尾曲唱了点什么,一般来讲,片尾曲是可以做为一部电影的话外音。我惊奇地发现,这首歌还是导演自己写的:

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有差别又没差别

你终于被情爱围困

坍陷到你的过往

你其实没有歉意

你甚至没有记忆

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导演又是传达了“罗曼蒂克”的旨意,写了一堆没有内核,徒留感受的文字。好吧,这大概就是导演想通过这部电影传达给观众的文艺情绪。不想做太多的解读分析,“罗曼蒂克”究竟是什么,“消亡”的又是指什么,程耳都未必想明白每一处的构思,我们又何必越俎代庖,替导演解围呢?太过挖掘内涵反倒失去了观影的初衷,我们终究是来享受电影的。好的艺术品都没有标准答案,作者也不曾预设答案,看没看懂,都不重要,喜欢便好。

电影里难得一见的上海话,听得倍感亲切。很遗憾这部电影里并没有多少是上海籍的演员,特别是电影里的女演员们,我都有瞬间跳戏的尴尬,气质不对呀。所以我对《罗曼蒂克消亡史》里所演绎的各类上海女人,都有一种聊胜于无的无奈,论产品还是原装的好啊。上海话配音挺别扭,听到章子怡的口型里跳出一句:导演。。。。。感觉浑身有个虱子朝头皮方向蠕动,强迫症让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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