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殿丨爱情盛放的彼岸华光文骊歌

程云岸,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其实我是有些讨厌你的。

当时你穿着一个件马甲,挑着一支小红旗,站在马路的中央指挥交通,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协警呢。所以一开始还对你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我觉得像你这样长得如此好看的男生,就算是不学无术,凭借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也能轻易找到一份“小白脸”的好工作,而你宁愿选择“协警”这种没多大前途,还要整天喝尾气的职业,肯定拥有着崇高的价值观。

可是,谁能想到,几秒钟过后,你居然陷害了我。

当时,你是在指挥交通吧,虽然那时路上已经没有了汽车,可是红灯还在亮着吧。这个时候,你居然对我招了招手,让我过马路。当时我也没多想,就骑着自己的那辆单车,朝着你背后的路口驶过去了。可是,在我就要从你面前掠过的时候,你个王八蛋居然将口中的小哨吹得震天响,然后一把将我从车上拽下来,说我违反了交通规则。

当你拉着我的手走到树阴下的那辆警车面前,对着里面那位正在听广播的正牌交警说“警察叔叔,终于抓到一个闯红灯的,我可以走了吧”时,我才知道我他妈上了你的恶当。

直到那时我才发现,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协警,因为你的衬衣上还别着一枚华光二中的校徽,校徽的下面,你衬衣的口袋上,还印着你的名字——程云岸。

你肯定也是因为违反交通规则被交警捉住了,才受罚站在路口指挥交通,并且只有在捉到下一位“违法者”的时候,才算完成这项光荣而伟大的使命。

可是,你为什么选我啊,你看我一个弱女子好欺负是不是。

知道么程云岸,当你脸坏笑将自己手中的小红旗塞给我,又从身上脱下黄马甲不由分说地套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突然有种跳起来咬你鼻子的冲动。

我大声地喊冤枉,说你欺骗了我。

我本以为那个胖交警会替我解围呢,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只是翻了翻眼皮,看着我说了句“如果你觉得他骗了你的话,那你也给我骗一个回来呀”,接着他又朝你摆了摆手。于是,你便对着我做了个鬼脸,屁滚尿流地跑掉了。

程云岸,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叫周舟,以前我抢别人雪糕吃的时候,小区里的那些小孩子,没有一个抢过我。

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吧你!

程云岸,我看见你胸口上的校徽了,我对着车轱辘发誓,一定要让你为今天这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个挨干刀的小瘪三。

程云岸,你肯定没想到我能在茫茫的人海中再次找到你吧。

那是因为你对我不了解,你肯定不知道我爸爸会是你们二中的数学老师,你也肯定不知道我从小就是在二中的家属院里长大的。后来我考上了全华光唯一一所重点高中华光一中,那是因为我比你有前途。

后来,我让我爸爸帮忙打听你的时候,才知道他居然是你老师。

看来你还真是臭名昭著,因为我爸爸听到你的名字从我口中说出来的那刻,眼珠子差点没跌到饭碗里。

他一边将碗放在桌子上,一边心有余悸地对我说:“周舟,你怎么会认识程云岸那痞子,他可不是什么好学生,你打听他干嘛?”

我说:“痞子怎么了,痞子就不是肉长的么,我这次还就是要让他血债血偿!”

在听到我接下来的话之后,爸爸脸上紧张的表情才有所缓解,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时他之所以那么紧张,是因为怕我喜欢你,所以在听到我跟你有仇之后,才放下心来。

据说在我之前,二中有好多女生喜欢你,只要喜欢过你的女生,大部分成绩都会一降到底,你这个妖孽。

后来,爸爸拍着胸脯对我保证说:“放心吧女儿,以后爬黑板解方程的时候,爸爸全找他!”

再后来,当我故意称病在家,从家属院里偷偷去你们学校找你的时候,你果真就在因为没有解出方程而被罚站,看来老爸说话还挺算数的。

你当时就站在教室外面的小花坛旁边,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诚意。

我悄悄地迂回到你的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专门为你准备的痒痒粉,蹑手蹑脚地走向了你。那包痒痒粉其实是我自己制作的,家属院的院子里有一棵皂角树,小时候,我就是用这种干皂角粉欺负其他小朋友的,真的很管用。

然而那一天,当我把那一包白色的粉末一股脑倒进你脖子里面以后,没想到效果那么显著。在你大喊大叫地跺着脚想要把衬衣里的粉末全都抖出来的同时,身上和脸上已经长满了红色的云朵一般的小疙瘩。

而且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脑袋越来越红,几分钟之后,居然翻起白眼,扑通下栽倒在我的脚下装起死来。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你并不是在我面前装死,你是真的对皂角过敏,除此之外你还对鲜花、辣椒、胡椒、洋葱等等具有刺激性气味的一切植物过敏,也许这就是那些女生为你送花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一个成功的真正原因吧。

不是我说你啊程云岸,那么脆弱的一个你,居然能够活这么大,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那一天,你躺在学校的医务室里,滴了两瓶脱敏的点滴后才醒过来。在此之前,我曾在你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几脚,可是在踢到第七下,你还是动不动的时候,我就慌了,大呼小叫地让人来救你的命。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在中了我的“痒痒粉”之后还能如此平静,平静到就像是已经死去的人,我记得以前那些中了招的小男孩,都是躺在地上不停翻滚,抓耳挠腮,欲仙欲死的。

程云岸,我永远记得你醒来后对我说的第句话。

当时你的衬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蹭开了一个口子,头发也凌乱不堪,微微睁开的眼睛里布满了疲惫。在看到我之后,你愣了下,回想了好久才想起我是谁,然后,你便说了那句让我恨不得将你拧开喝掉的话。

你说:“姐,你是来看我怎么死的吧。”

是的程云岸,我承认在此之前是有点恨你,但我的人格至少还是健全的,我只是想让你稍微付出一点代价而已,绝对没有想搞死你的念头,你怎么可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在你床边整整守了两个小时,我明明是在等着你醒来。

看到你醒来,我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才重新落回肚子里,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就从对面冲进来了,从她的动作上我分析出,她跟你的关系不一般,要不然,她怎么会在看到你被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后,一把从身边的小护士手里夺过注射器,就要往我身上扎。

她一边将我追得团团转,一边喊道:“贱人,你不知道那样会把他害死么?”

瞧吧,她居然用“贱人”这两个字来形容我,那还是我平生第一次呢,以前我顶多被人骂过男人婆。

知道么程云岸,我就是从下一刻决定喜欢你的,那时的你虽然没有从床上跳下来将我护到身后,但是你却说了一句让我特解气的话,你居然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对那个女生说:“你是谁啊?”

哈,你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本以为她是你女朋友呢。

在听到你茫然的问句之后,那个女孩子的双眼“刷”地一下就红了,捂着嘴巴跑出了病房,而此时的你,却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说:“其实我真不知道她是谁”。

知道么程云岸,当时你那无辜的表情萌到我了。

于是,我就笑了。

我缓缓地在你面前弓下身来,一字一顿地对你说:“程云岸,我不管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但我要告诉你我叫周舟,如果以后你敢忘记我,你就惨了!”

然后,不等你回答,我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那间病房,走廊上,老爸正在逐个掀开身边病房的门帘,跷着脚向里探望。在看见我之后,他快速地走上前来,压低声音一脸紧张地问我说:“周舟,听说你把程云岸给放倒了,怎么样,没多大问题吧,我可不希望把事情搞大。”

我对着他神秘地笑了一下,其实啊程云岸,那时我觉得事情已经搞大了。

我决定每天放学以后放弃住校回家过夜是在那一年的十月,因为,那样的话我就能够经常看见你了。

二中因为要与一中比升学率的缘故,在华光城所有的高中几乎都取消了晚自习之后,还在固执地艰守着这个并不怎么优良的传统。但是我却觉得,那是徒劳,因为你们的底子太差,就算有几个人能够后来居上,也改变不了整个“战局”。

老爸身为你们的班主任,大部分晚自习的时间都要去班上亲自坐镇。

那时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他在你们班“督战”的时候,拿着自己的作业本去让他帮我指导解不出来的几何题。那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坐在你的身边,一遍遍地演算,然后让他看看到底这样做对不对了。

那些日子里,老爸最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周舟啊,我怎么发现你的脑袋越来越笨了啊。”

程云岸,我坐在你身边故意将作业写错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呀。

你除了整天用课本的书皮包着漫画书看个不停之外,在我的印象里就没干过什么正事。而且你还抽烟,你嘴里呼出来的烟草味呛到我了。那时候,你总是目不转晴地盯着漫画书,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呢。直到有一天,你用一张小纸条写了一行字推到我的面前时,我才发现我错了,其实你一直都有注意到我。

因为那张纸条上写的是——周舟,你是为了见到我才每天缠着你爸的吧。

我狠狠地瞪了你一眼,拿脚尖重重地踩你的鞋子。

幸好,你还记着我的名字。

我用眼睛的余光看见你的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丝邪恶的笑意,程云岸,当时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拽啊,你有什么自豪的啊,要不是你爸妈给了你张风花雪月的脸,老娘才懒得迁就你。

现在想来,我也就是那时候在课间与你们班的同学聊天时,听说你的光辉事迹的。

据说你原本不在二中,是高二之后转学到这里来的,怪不得以前我回家的时候没有见过你呢。

他们说你原来在华光城唯一一家贵族学校上学,后来被学校开除,才不得不来到了这里。

而关于你被开除的原因,我却只能用耸人听闻这个词语来形容。

高二那一年的夏天,身为班长的你居然带领班上的所有男生,将你们的化学老师堵在宿舍里面打成了一个残废。据说那名化学老师的两条腿和条胳膊全被你们打断了,医院里面整整疗养了三个月才出院。虽然家里拿钱摆平不追究法律责任,但却还是被学校开除了。

我还听说你们之所以打那个老师,是因为他为师不尊,泡了你们班的班花,后来那班花才知道,其实他早就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一气之下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割了一刀。她那一刀虽然没把自己割死,却深深地刺痛你们班几乎所有男生的心,于是身为班长的你,便当仁不让地带头去把他给扁了一顿。

后来,当我提心吊胆地问你当时是不是也对那个女生有意思的时候,你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说,周舟,你他妈没毛病吧,我那是为民请愿好不好?

我释然一笑,是了程云岸,像你这么个性这么有见地的男生怎么会喜欢那样的庸脂俗粉呢,你喜欢我这样从来不向恶势力低头的男人婆对不对?

程云岸,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开口对你说出我爱你,我本想某一天你绷不住了,会率先跟我说的。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你居然一个没绷住就亲了别的女生的嘴。

虽然后来我知道是那个女生绷不住偷偷地用嘴巴袭击了你,但是当我看到这一幕时,还是挺震撼的。

当时我正拿着书包,早老爸一步从家里往你们班赶,我之所以想早去一会,是因为我书包里偷偷塞了一个饭盒,饭盒里面放着妈妈亲手做的水饺,我本想让你品尝一下我老妈的手艺,看看是不是还有有待改进的地方的。你想啊,如果以后我们成了亲人,你来我家做客的时候,吃不惯我妈做的饭怎么办啊。

当我从家属院里出来,走到教学楼的那个拐角的时候就看见你了。

看样子当时的你刚打完球从操场回来,结果却没想到当初那个曾经想要扎我的女生,早早地就守在那里了。她从后面拍了拍你的肩膀,然后吧嗒声亲上了你的嘴。后来她还对你说:“这下你该记住我了吧。”

当然,这些都是你事后告诉我的,我不敢保证故事的真实性。

而她所说的那句“这下你该记住我了吧”我也没有听见,因为当时我已经傻了。我只是呆呆地看见你挣扎着将那个女生一把推开,然后拣起滚落到一旁的篮球,向着我的方向走来。

我听见你对我说:“周舟,你刚才看见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我也是受害者。”

我站远了一步看着你,我从没想到自己看见这一幕时,眼泪会那么轻易就夺眶而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只是句句地重复着那句:“程云岸,你等着,我要告诉我爸。”

夜幕缓缓地降临,从枝叶的缝隙里透出的路灯光影模糊了你的表情,你哭笑不得地看着我,然后,你居然弓下身来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了让人心惊肉跳的一吻。

你说:“周舟,这下公平了吧。”

程云岸,你觉得那样公平?你把初吻给了别人,又那么无耻地亲了我,你觉得这叫公平?

你那么做,仅仅是因为担心我会把你的罪行告诉你们班主任吧。

想到这里,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然后扬起手来就朝着你的脸落下去,可是你的身手那么好,在我的巴掌离你的脸还有几公分时,就势一挡,顺势将我的手牢牢地抓进了自己的手里。

你边拉着我向校外跑去,一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周舟,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生气的时候人都是不理智的,我得等你冷静下来再好好跟你解释。”

你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那个女生,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

程云岸,我们在一起了。

我不管你说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但是它的确清清楚楚地从你口中说了出来,这已足够。我记得那一天你就那样一直拉着我的收,沿着这座北方的小城走了很久。我还记得,我们坐在一家甜品店的外面吃了甜筒,你的甜筒只吃了一半,就被一只肥大的流浪猫从背后的桌子上爬上来偷偷舔了一口,最后你索性把整个甜筒都丢给了它。

后来你还告诉我说,其实你认识那个女生。

她的名字叫陈羽,她就是当年那个拿小刀割自己胳膊的女生。其实你们同在贵族学校上学的时候,她一直都在追求你,无奈你总是对她不冷不淡的,她才跟那名化学老师走到了一起,并想以此来打击你。后来她被化学老师欺骗玩弄,又玩起了自杀,你觉得她的堕落跟你多多少少有些关系,所以才会在班上的男同学去找他理论的时候参与了进去,却没想到树大招风,被冠以了“匪首”的称号。

那次,你和陈羽是一起被学校开除的,后来她一厢情愿地认为你之所以愿意为她出头,说明你心里还是喜欢她的。所以在听说你进入了二中以后,千方百计让家长拖关系打点,自己也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

后来,每次看见她的时候,你故意拿话来刺激她,故意装作不认识,其实仅仅是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

说到此,你一脸的惆怅,眉头皱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

你说:“求你了周舟,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吧,也许那样她就会死心了。”

说到此,你仿佛也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不中听,连忙解释道:“当然,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喜欢你,要不然,我早就随便拉一个女生当自己的挡箭牌了。”

程云岸,你说话的样子很逗,声音很迫切,就好像一个不被人理解的孩子。长长的马路,在你的背后向着远处不停地延伸,原本两排的路灯光,在远处汇聚成了一条线,所以那时我才会恍惚地认为,此刻正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每一对情侣,都能够轻易走到永远,永远。

不远处音乐广场上的彩灯亮起来,随着音符的跳动,晶莹的水柱直入云霄。

我歪着头,看着你焦急的双眼,笑着对你说:“程云岸,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起了么?”

于是,你就笑了。

程云岸,我不知道后来当我们俩的事情在二中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你有没有为初的决定感到后悔。

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一点儿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后来老爸将我关在房间里整整训斥了三天,虽然后来妈妈再也没有为我做过好吃的水饺,但是我在重获自由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还是拼命地跑向了你们班教室的方向,我想当时的你在老爸的“攻势”面前肯定已经快顶不住了吧。

然而,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却不是在你们教室,而是在教学楼前的宣传栏旁。当时你正骂骂咧咧地将一张张白纸从宣传栏上没好气地扯下来,而那时你的另一只手中已经握了好多张。

我想陈羽那小姑娘肯定是红卫兵出身,要不然她怎么会把关于你我的事情写得那么有声有色,不堪入目呢。

后来我才知道,你是在上课的时候到我老爸面前主动请缨来撕毁这些“大字报”的,你怕下课的时候干这事反而会引起更多人的围观。

在看见我之后,你上前一步,想要拉起我的手的时候,指尖却一下子僵止在了半空中,最后苦笑了一下,抱歉地对我说:“周舟,对不起,我把你给害了。”

程云岸,其实我一点都不怪你,决定答应做你女朋友之前,我早就已经做好了“身败名裂”的准备。我喜欢的是那样引人注目的你,就注定要有勇气站在世俗的风口浪尖。

想到这里,我微微地摇了一下头,你上前一步,目光却停留在了我背后的某一点,我下意识地转过身来,才发现那时的陈羽正朝着自己飞扑过来。

程云岸,我已经忘了那天的你是怎么把俨然已经痴狂了的陈羽制服的了,我只还清楚地记得你对着陈羽声嘶力竭地喊出的那句:“陈羽,你有完没完,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那个人是周舟,你饶了我吧,好不好!”

我不知道你的那句话有没有让陈羽感到震惊,但我却知道你的那句话成功地震到了那时正在三楼某个教室里上课的我老爸。因为你话音未落,他就阵风似的从那间教室里刮出来了,站在天桥上向你丢粉笔。

他是教数学的,抛物线画得好,咻的一下,一整盒粉笔就直直地落到了你的脑袋上。

我听见楼上的他几乎是在哭喊道:“程云岸,你给我滚!”

接着,他又转向我,大声地命令道:“周舟,不是说好今天下午去一中复课的吗,你站在这里是想把我气死是不是?”

脸上落满粉笔末的你就像是个白面曹操,每眨下眼睛,眼睫毛上的粉末就会扑簌簌落下一片。

程云岸,你没想到我老爸除了会罚站以外还有这一招吧。

知道么程云岸,其实我爸爸早就已经对你妥协了。

他在某一天夜里曾经偷偷地溜到我房间,对我保证说:“周舟,我知道感情是怎么回事,以前上中学的时候我也早恋过,但是爸爸却不能答应你现在就跟程云岸那痞子在一起,如果以后他好好学习,将来你们都考上大学之后,我会考虑的。”

他说:“放心吧女儿,到时候我会偷偷告诉他你报考那所大学的。”

说完这句话,他将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但是,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你妈,她这人啊,老封建。”

我面色平静地“嗯”一声,假装不在意地低头继续自己的功课,后来却在他关门离去的那秒,甩开课本咧着嘴角将自己扔进了被子。

程云岸,我发誓我周舟这辈子再没像那一刻这么癫狂地笑过。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喜欢你这件事情,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深入骨髓的东西。

原本我没打算那么快就跟你摊牌的,因为我隐约记得,被老妈列为“禁书”的那一类书中,有本曾这样说过“爱情总要留些玄机,幸福才会在获得的时候,多几分欣喜。”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一直计划的是,等到有一天,我们手牵手跨入同一所大学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其实那个总是“公报私仇”“体罚”你的周老师早早的就已在为我们的未来偷偷谋划。

可我做梦都没料到,后来陈羽那疯丫头竟然又对你故技重施,玩起了以死相逼的游戏。

那天,她站在二中对面的马路口跟你叫板的时候,恰巧被骑车回家的我看见。

我觉得那时的她肯定是孤注掷打算鱼死网破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当着那么多路人的面大声地对你说:“程云岸,我现在闭着眼睛闯过马路去,如果这一次我被汽车撞死了,你要记得,我做鬼的时候都还是喜欢你的。如果这次,我闯过去了,那我就再也不缠着你了好不好。”

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她是真的喜欢你,她的精神只是在接连的打击下有些不正常了,她爱你爱到了偏执,大有做鬼也是程家鬼的架势。

程云岸,当这些有点癫狂,可确实发自肺腑的字字句句落入你耳朵里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隔着川流不息的车流,我看到你微微皱起的眉,看到你眼里隐隐盛着的不忍,我看到你几乎想都没想地就追上去一把拽住了陈羽。

仿佛只是须臾,与你相识以来的种种,海潮般涌上心田。

嘈杂的人群,我听不到你对泪流满面的她说了什么,我只是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周舟,如果有个人爱你爱到了愿意去死,你会怎样?周舟,如果换作是你会为程云岸去死么,会么……想着想着,我忽然就开始觉得害怕,程云岸,那一刻,我竟然在害怕你会被陈羽的疯狂行为所感动,我竟然害怕你会放弃我。

后来,当我推着自行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你身后时,陈羽像是疯了一般狠狠地抱紧你,而你却只是脸无辜又几分无奈地望着我,高举手臂表示被非礼完全不是出于你的本

意。

程云岸,直到很多很多年的以后,当我偶尔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依然觉得那天自己是被患了轻度强迫症的陈羽给传染了,要不然的话,依着我的脾气,怎么可能会那么不怕死地扯着嗓子当众叫嚣:“姓程的,你要是敢心疼这个女的,你要是敢跟她在一起,我就……我就告诉我爸让他好好整治你,我就去搞一麻袋一卡车的‘痒痒粉’痒死你!”

你看着凶巴巴泼妇样的我,微微怔了下,随即浅浅地笑开。你一边果决地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那人,一边伸手牢牢握紧我的指尖。

你转头对着又哭又闹的陈羽低声说:“你不是想要所有的事情在今天有一个了解么?那好,你闭上眼。”

像是受到了你温柔语调的蛊惑,她乖乖地闭上了眼,可抓着你的手臂却愈发用力。

你一手牵着我,一手领着她,就那样安静沉默地带着我们穿过了二中门前那条车流如梭的马路。

之后,你一字一顿地对陈羽说:“你说过的,如果你闭着眼睛闯过去了,以后就再不缠着我。说过的话要负责,陈羽,别让我看不起你。”

陈羽没有说话,只是抓紧你的手臂,可怜巴巴地望着你,眼泪仿佛没了尽头一样地落个不停。

那天终是围观的同学拨通了陈羽家里的电话,她父母赶来带她走的时候,你眼里隐着浅浅的愧疚,却愈发坚定地握紧了我的手,你说:“周舟,我们能在起,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那天之后,我再没见过陈羽,据说他的父母为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并打算要带她到大点的城市接收系统专业的治疗。

后来,你收敛了一身的坏脾气,认真上课,安心复习,你告诉我说,你要为我们的未来好好努力。

后来,我曾问起过你,为什么那天你跟陈羽抱在一起的时候,看到我突然出现,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

你笑得腹黑又诡异,支着脑袋瞅我说:“怎么没慌,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慌得整个世界都兵荒马乱了,可是后来,周舟,后来我看到了你一脸母鸡护小鸡的愤怒表情,于是我忽然就不怕了。我忽然很想听听,那个时候看到那种场景,你最想对我说的是什么。”

我抿着嘴什么都没说,只是很轻很轻地伸出手去拥抱你,你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却带着柔柔的暖意。我说:“程云岸,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告诉你,其实,我很喜欢你。”

爱情从来不是传奇,也不会淹没在岁月彼岸的华光里,它只是你我彼此相爱的一件小小事情。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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